灰色ash

关山月 二


无脑拉郎 拓跋烈/沈宴


拓跋烈半逼着沈宴喝完了药粥。虽然已到半夜,但兴致却突然很高,他没有顾及沈宴冷淡的深情,摆出一副棋盘邀沈宴下棋。


沈宴形状姣好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,这人是不是有病?这么晚跟一个战俘下棋?


拓跋烈瞧见沈宴惊讶的脸,心底暗笑。我勤学几年下棋,等的可就是这样的机会。沈宴无奈,只能坐起来开始执子。


夜色已深,房内寂静,只听得见棋子落盘的轻微脆响。拓跋烈眉头皱起,认真的想着破解之法。那头的沈宴单手撑在身旁,另一只手下棋,对比之下倒是云淡风轻不少,只是鬓边垂下的散发称着苍白消瘦面容,让人有些怀疑他是否下一刻就要躺倒下去。


油灯将烬之时,拓跋烈一手推散了盘上棋子,唉,竟还是输了!赢棋的沈宴也没有半分欣喜的模样,只是累得忍不住咳嗽起来。拓跋烈赶紧拿了枕头垫在他后背,扶着人半躺下去。沈宴不喜他的触碰,满脸谨慎的避开。“将军…是不是该离开了?”


拓跋烈坐在床前有些发怔。沈宴此刻喑哑低沉的声音不似那十几年前的少年………那时的沈宴……是南楚最耀眼的少年人,文武兼修,英俊潇洒。上马能舞刀弄枪,下马能写文作诗。那时南楚都城的天远楼里时不时的有人来挑战沈宴的棋局。沈宴难有输的时候,就算偶尔输了,也是坦荡磊落,常与这人结为好友。可那时的自己,还是被人看不起的质子。南楚与北魏对峙多年,北魏势衰,内部混乱争斗,为了勉强保持国家完整,低声下气的送来了皇儿子拓跋烈,以求得短暂的修生养息。拓跋烈在南楚的日子可想而知。


就是在南楚那段灰暗的漫长日子里,拓跋烈无法避免的知道了沈宴,从府中仆邑的口中,从朝堂上皇帝打趣的说笑中,他也无数次他看见这个少年人打马过大街,束起的头发高高飞扬。那是他眼中的光,是他当时无法企及的生活。直至有一天,他忍不住去了天远楼对弈沈宴的棋局。


毫无悬念,他输得一塌糊涂。周围的人群里散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声。拓跋烈的脸憋得通红,他甚至是鼓起了勇气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。沈宴穿着一身绿衣劲甲,额头绑着一根红色发带,眼睛水亮得像住进了星辰。刚从城外的军营回来,就被人拉来应局,没想到对方是北魏二皇子。沈宴倒也没有落井下石,他抹了下脸庞余留的汗渍,很是随和的对拓跋烈说:“北魏棋风不似我们南楚这么盛行,二皇子殿下在这边多下几局,日后自然棋力会更加深厚。” 他起身随手拿起身边的长刀,身边围拥的人群赶忙散开,“我得回家了,下次有时间再和你们下棋。”


少年人单手拎刀,翻身上马飞扬而去,几个随从亦紧跟而上。一时大街上哒哒的马蹄声,那明亮的一抹绿色在日光下杀痛了拓跋烈的双眸。少年将军鲜衣怒马,脸上充满朝气的笑容深深刻在了拓跋烈的心头。


“咳咳…咳”

拓跋烈回过神来,床上的沈宴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就已经疲倦的睡着了,想来睡得并不安稳,梦中也忍不住咳嗽。他瘦了很多……拓跋烈定了定心神,轻手轻脚的替人盖好被子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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